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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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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蹤

討厭寧月川?

當然不會。

連喜歡都來不及的人,又怎麽討厭他,

倒不是說,她其實更想看到這樣的寧月川。

不必隱藏,也不必勉強自己非要做出一副君子行徑,毫不掩飾他的嫉妒和占有欲,卻又因為對她的感情方才能隱忍克制和收斂。

這樣的寧月川,怎能不已她動心。

“屋外風大,回去吧。”

寧月川垂眸看她,便見她枕在自己懷中,方才激烈的吻留下的痕跡還沒淡去,被淚水打濕的睫羽輕輕顫抖,櫻唇微啟,透出一點其中瑩白的皓齒,不自覺呈現出的媚態,更是令人心頭揣揣不已。

他想要親吻她,卻又知道親吻已不能滿足。

所以將她擁得更緊些,唇貼在她的耳廓,壓低了聲音道:“薇薇,回房好不好?”

說是回房,卻又不僅僅是回房的事情,回房之後會發生什麽事,言姝薇哪裏能猜不到。

先前在靈樞那次,因為刻意喝了酒,她比起往日更加放肆無羈,雖是沒有醉,但還是有幾分借酒壯膽,嘗一夕之歡的意味。

二人都是初次,雖是有些疼,但好在寧月川很溫柔。

“寧月川,你究竟,為什麽那麽喜歡我呢?”

寧月川對她微微一笑。

情愛一事,本就沒有理由,但若她想知道,他愛上她,會有千萬個理由。

大抵,一切要從三年前說起。

三年前,他被她從雪中救起。

那時正值風雪交加之夜。

他身負重傷,在雪地中昏厥過去。

朱紅色的鬥篷隨著風聲搖曳,耳畔響起鈴鐺的搖曳聲,她蹲下身來,將溫熱的手心貼在他冰冷的臉頰上。

像是春風消融凍雪。

“這不是謫月公子?怎麽會淪落成這樣?”她輕笑著,眼底滿是戲謔與譏誚,似乎沒有半點對負傷之人的同情與憐憫。

只是片刻後,她卻又看向跟在她身旁的黑衣侍衛,命令道:“無名,將他帶到馬車上。”

漫天飛雪潔白刺目,他在無盡的寒意中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逐漸消逝,但他並沒有死去,少女的手輕輕拂去他發間雪沫,淺墨的眸子中似有流光浮動,二人迥異的體溫令他感受到她的軀體有多麽柔軟。

與女子這般距離,已是唐突貿然,他的神智漸漸蘇醒,想起身保持距離,卻覺渾身無力,甚至連手指都不能動彈一下。

言姝薇看著他詫異的神情,絲毫不意外,反而狡黠地勾起唇角,俯身貼著他的鬢角,低聲道:“抱歉,對你用了些藥……我怕謫月公子知道我的身份,會出手傷我。”

“我啊——是魑魔教的聖女,胭脂。”

魑魔教的聖女胭脂。

寧月川聞言遲疑了片刻。

若是她江湖上的名聲,他其實早已有所耳聞,說她殘忍嗜血,喜好男色,荒|淫無道……但比起傳聞如何,他從來都相信自己親眼所見。

幽香隨著她秀美的面容逐漸在鼻息間清晰起來,她並沒有吻他,卻比吻更加親昵,指腹沿著他的眉眼描摹,最後停在他的唇瓣上,

“你真好看,要不要來做我的男人?”

雖然舉止放肆輕佻,卻並沒有傳言中那般殘忍嗜血之感……

他和姝薇的緣分,因對彼此的好奇開始。

為什麽喜歡……沒有理由,卻又有太多理由了。

他喜歡她看待世事總是滿不經心的眼眸,喜歡她極少流露出的發自麽內心的笑意,喜歡她分明那麽善良,卻又不得不裝出一副惡毒虛偽自私的面孔。

與她有關的所有一切,都讓人憐愛。

他啟唇,沈肅道:

“薇薇,我喜歡你,喜歡你的全部,你的優點也好,你的缺點也好,哪怕你討厭自己的地方……我都喜歡,全部都喜歡。”

“所以你若要讓我說,我為何這般喜歡你,我給不出答案,我唯一能給出答案的是,我愛你,如今是,往昔是,往後亦是。我有自信,此生此世,來生來世,都只會愛你一人。”

言姝薇被這番告白驚詫得說不出話來,捧著他的臉在他唇角落下一個輕輕的吻,忍不住笑道:“到底是為什麽能這麽果斷的連來世都許了……”

“因為是你。”寧月川回。

隨著門扉吱呀一聲被掩上。

燭火明滅搖曳,綽約明胡晦。

室內的氣氛一下灼|熱起來,就連清冷的月色也掩蓋不住,像是燈火落影悄然盛開。

寧月川的呼吸落在她的眉宇間,半懸在空中的失重感令她不由抱住寧月川的脖子,心跳依然熱烈,目光悄然對上,倒映出彼此的模樣。

色授神與,呼吸糾纏,寧月川的發落在她肩頭,清雅的香氣若隱若現,男子的呼吸聲也逐漸粗重起來,汗水沿著他的鬢角滑落……

頭頂的輕紗帳晃動,猶如起伏的流水,墜落奔湧,一眼望不著邊際。

塗著紅色寇脂的指甲嵌進他的皮肉裏,理智被灼燒殆盡,只剩下本能的相擁,不自覺令人開始渴望起永恒。

夜色漸濃,雲雨未散。

言姝薇有些疲憊,不知不覺已然睡去,寧月川卻還清醒著。

肩頭傷口隱隱作痛,鮮血滲出繃帶,他卻仍覺滿足,半撐起身子,去看她恬靜的睡顏。

想到她先前竟說要他用劍將那傷刺回到她身上……寧月川便不由失笑。

他怎麽舍得傷她,哪怕半分。

他看著她,指尖輕撫過她的唇角,將散落的鬢發輕柔地別至她耳後。

雖是姝薇不希望他參與謝白之事,但就算只是為了保護她,他也會盡快好起來。

他是她的劍鞘,他會保護她,會守護她。

夜去晝來,天將見曉。

言姝薇漸漸轉醒,身上雖有些酸痛,但幹凈清爽,身上的衣物也被換過一身。

她揉了揉眼睛,擡起頭來,寧月川已衣著整齊,正坐在塌旁看書。

柔和的曦光映在他的側臉,像是為這張完美無瑕的面容做了少許點綴,男子眉目清遠,無論從何處看都是俊美不凡。

想到他昨夜的行徑與現下的沈靜全然相左,強烈的反差感令言姝薇的臉頰不由發燙,面上卻又故作從容,開口喚他:“寧月川,你何時起的?”

“比你早一些。”寧月川淡淡回。

不過,心下卻清楚,這話是在說謊,他昨晚一夜未眠,除了傷口隱隱作痛之外,更多的原因,則是因為那洶湧的的熱意。

姝薇已經疲倦……他卻,仍有些不滿足,卻又實在不忍心索要,便到外頭吹了吹夜風,又飲了些冷茶,這才強行壓下那點躁|動。

他果然不是什麽真君子。

言姝薇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,只是了卻一件心事,令她無比滿足。

寧月川既已做好了和她同生同死的準備,她又故作什麽大度,自以為是為他著想將他不斷推開。

不過……即便她要推開,寧月川卻還是步步緊逼令她無路可退。

“寧月川……”言姝薇喚他。

“何事?”寧月川收起手中書卷,含笑看她。

她踩著繡鞋幾步上前抱住了他。

懷中男子的體溫與熟悉的香氣令她安心不已,即便她最後沒能殺死謝白而因此殞命,她也不覺遺憾了。

“我喜歡你。”

寧月川輕笑一聲,也將她擁進懷中。

“我亦是。”

正是濃情蜜意之時,屋外卻響起敲門聲。

“聖女大人,教主有要事與你相商。”

無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,言姝薇微微一怔,與寧月川對視一眼,就朝門外道:“我知道了,讓他在大堂稍等片刻。”

言姝薇想從他懷裏抽身,卻被他寬闊的手掌禁錮住腰身,被他摟在懷中,動彈不得。

隨後寧月川憐愛地吻了吻她的眉心,柔聲道:“你想穿哪身衣物?我幫你換……”

言姝薇微訝,怔怔盯了他一眼,卻沒有拒絕,隨手指了一件一件。

不久,寧月川為她換好衣物,二人雙雙來到大堂。

來時,謝致正坐在太師椅上,抿了一口茶,看向二人一前一後進門,笑得頗為暧昧,道:“薇薇,看來是我前些日子並沒令你滿足,這才又教你找回這位老情人。”

他說得倒是挑釁,言姝薇知道寧月川不會誤會,也不多做解釋。

寧月川卻不甘示弱,面上仍舊從容,不急不緩地反譏道:“便是你待在姝薇身邊的日子更久,但薇薇想要什麽,你未必有我清楚。”

謝致完美的笑容終是出現裂痕,若是當真薇薇接受寧月川,他又有什麽可與寧月川爭的,可他不甘心,又怎會這般輕易放手。

不過,眼下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。

“謝致,你找我有何要事?”言姝薇單刀直入地問。

“段臨風失蹤了。”謝致沈聲道。

“段臨風?”言姝薇疑心自己聽錯,又問了一遍,“是段臨風而不是段臨玉?”

“是段臨風。”謝致肯定。

為何是段臨風?

先不論他是不是原書男主,他是段家老爺從外面撿回來的義子,與段老爺並無血緣關系,為何謝白會盯上他?

她給段臨玉下噬心蠱,是因為他是段家嫡子,她祖母是前前任聖女的小女兒,父親早逝,身上與她一樣魑魔教聖女的血。

武林盟主孟雲天今年四十有餘,但很快要到盟主更疊之際,如謝白這般小人,自是要換一具更年輕的軀殼……本以為他會盯上段臨玉。

“是謝白下的手?有沒有可能是別的原因?”言姝薇實在猜不透謝白這般行事的邏輯,提出猜測來。

“我也奇怪,但除了謝白,我想不到會有什麽人對段臨風下手。”謝致也與她有一樣的疑問。

既是三言兩語找不到原因,那不如如親眼看看,念此,言姝薇決定道:“既然如此,不如去段家探個究竟?”

“葉青語姑娘可知曉此事?”順道又問了一句。

“段臨玉怕她擔憂,並未告訴她。”謝致答。

言姝薇猶豫片刻還是道:“此事……最好還是告知她一聲,葉姑娘聰慧又明事理,此事若有她相助,想來會事半功倍。”

這也與她是原書女主無關,言姝薇接觸過她,覺得她心性不錯,是個容易相處的人。

“好,那等到段家,與段臨玉知會一聲,畢竟……他聽從的,是你的命令,不是我的。”謝致朝她挑了挑眉,滿目笑意。

這招禍水東行似乎對寧月川不管用,他神色淡淡,似乎不打算同言姝薇提起段臨玉之事。

言姝薇很是滿意,伸手攔住他的手臂,朝他笑得明媚:“要不要一起去?”

寧月川懂她,即便她不解釋半句,他也不會對她有絲毫誤會,言姝薇以前就喜歡他這一點,現在也是。

“自然。”寧月川微微頷首以應,“你在哪,我便在哪。”

這二人的默契令謝致面色不大好看,斜睨站在一旁的無名一眼,厲聲催促道“還不去備馬車?”

“是。”無名朝他低頭一禮。

明眼人都能看出謝致心中不悅,無名自然也是,只是身為侍衛他又不能說些什麽,只能照著謝致的吩咐順從離開,到外頭準備馬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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